2018年6月26日 星期二

鐵路工程出事怎可以甚麼都不做?



較早時在外半個月,回來發現鐵路工程出現不少事故,到網上搜尋,很奇怪找不到多少從工程或建造專業角度對事件的談論,是記者忘記了找工程界別人士查詢?還是其他原因?

只見非工程師的高層聲稱盡了力而找不出真相,把球一腳傳給政府後,將自己變成旁觀者,勞動政府去拆解,自己再不做任何調查或補救工作。

這兩天又出現其他爆料,今回見到有工程學者在傳媒解釋鋸短鋼筋的後果,又見到不是工程界別的田北辰先生,以社會人士身份向公眾披露新的可能問題,強調問題的嚴重性,以及要求以具體行動(如拆牆檢視)去釐清事實(註1),但是很奇怪,他的發聲在傳媒中看不到任何回響,政府和鐵路公司似乎選擇了沈默。

何以監督工程的人們會自動投降,自毀武功?花錢的老闆不是可以嚴管和窮追猛打收錢而不做事(甚或造假)的人嗎?人家不開口就「企係度」?高管不是「具前瞻」和「有創意」的嗎?總有辦法吧,這是高薪的基礎啊!

何以整個工程和建造界噤若寒蟬?整個界別花了百年時間辛苦建立的聲譽,現在受到受到枯枝的拖累受到侵蝕(甚至可能被毀滅),何以看不到界內人士公開表示對不正當行為的關注和譴責,以及提出修補工程和專業形象的方案?這是相關專業及行業團體聲譽的存亡之秋,大家不發聲,難道對連串事件揭示的道德水平下滑已經麻木了、接受了?

「吹雞者」whistle-blower 的消息未必百分百準確,但是主事者總不能「坐在手上」 sitting on their hands 甚麼都不做。

謹向守住道德底線、為公眾安全發聲和要求實質回應行動的田北辰先生致意。


1     東方日報 2018年6月24日   「田北辰爆料 指紅磡站連續牆5000枝鋼筋被剪短」  



2018年6月18日 星期一

同一起點,不同的海洋



六月初,在四川西部巴塘的朱巴龍鄉,循318國道渡過金沙江進入西藏,前面是著名的橫斷山脈,包含一系列大致南北向的分支山脈,歷史上是往來四川和西藏之間交通的重大障礙。
 
1   四川巴塘至西藏八宿:跨越並行的三條大江



橫斷山脈的幾條分支,源自印度板塊向東的壓迫,在這一帶為地殼造成幾條南北走向的褶皺,高處是連綿山嶺,低處是三條從高原南下的大江:金沙江、瀾滄江、怒江,江面狹窄,兩岸山坡陡峭,形成V型峽谷。


2   瀾滄江:如美鎮附近的V型乾熱河谷
自巴塘西行,必須反覆爬上山嶺和走落河谷,幅度以千米計算,陡峭處車路要靠眾多之字型「髮夾彎」來回爬升,雖然現今工程技術比以往好,但是地質特點注定塌方和落石依然是等閒事,經常需要護路人員施工急修,加上長路漫漫,山路蜿蜒,幾百里路上交通意外無日無之,因此旅途遇上堵塞幾乎是必然的。

整天行走在大山大谷之間,最大的感應是:此處三江並流,間距只有五十公里之譜,但是它們的入海處卻相距以千里計。

金沙江的滔滔江水南下雲南,在群山中左拐右彎,輾轉折向東流,成為長江主體,最終注入東海,接上太平洋。

瀾滄江南下雲南後沒有改變方向,在南部西雙版納進入老撾國境,易名湄公河 Mekong,繼續南下,穿過柬埔寨,最後在越南南方流入南海。

怒江同樣南下雲南,在西部保山進入緬甸國境,易名薩爾溫河 Salween,繼續南下,流入印度洋。
 
3  三條大江在西藏東部近距離平行流過
          河口卻相距以千里計,更注入不同海洋
1:金沙江 2:瀾滄江 3:怒江



三條大江,在西藏東部基本上同一起點,但是往下走碰上一些如中下游的地形之類旳「偶然因素」,結果長江河口與湄公河口相距約三千公里,湄公河口與薩爾溫河口相距約一千公里,三條大江更注入不同的海洋:東海、南海和印度洋。



人生有點相似,中學同班同學在同一間學校接受同樣的教育,但是畢業後進入社會工作,各有際遇,結果大家的行業五花八門,大不相同。




河流與人生一樣,前行必須靠自身的努力,不過路途險阻無數,不能全部預知,惟有順勢而行,無需勉強,總有到達河口的一天,只是到時去到哪裏,就要看沿途努力和緣份的累積。